而后纵掠无影,飘忽如魅,辗转掠于羌卒万骑中,无人能挡。
一支碧玉箫瞬息之间取敌数十人,皆是对准喉口,一穿而出!
“喝啊——”弋仲大叫恨声,斩-马-刀抡转飞回被他“啪”的一声重重接住,踢马冲来,大喝一声挥刀便向黑影纵出的方向砍去!
他来势太快,黑衣之人未及抽箫便直接抡起尸体以抗,但见血肉飞溅,爆衣弹骨,羌兵尸体直接在弋仲斩-马-刀劲力之下四分五裂,血肉爆裂一地。
最后“铿”的一声撞上黑衣人双手所横的玉箫上。
弋仲瞪目狞笑道:“好小子,能在本王子斩-马-刀下撑过一回!你是夏国响当当的男儿了!”
他舔唇瞟了一眼黑衣人双手所举玉箫,随后蔑笑道:“只可惜你的箫不够硬!力不够足!”言罢大喝一声,其势一沉,双手握刀对准面前之人迎面劈砍压下!
数道刃气爆起!猛地从黑衣之人脸上刮过,血珠叠涌,碧玉樱箫外围所覆的内劲硬被刀威迸散,箫身陡然裂开一道细纹,黑衣之人瞠目一紧,“迭影”七重险险一侧,箫身刮擦着刀刃窜起一长串火花,而后斩-马-刀所挟劲气紧贴着他肩臂射出,轰然砸地。
黑衣之人纵身连退数十步,整个左臂颤然难止,上臂位置赫然已被削去一大块皮肉。
弋仲看着刀上滴落的血,手握长刀步步逼近,嘴里啐道:“你左手小指刚断,还是新伤,用不上力,内劲空乏,像是连日奔波还没来得及休息……小子,赶来送死吗?”
黑衣之人面色惨白,眼神幽鸷,一步一掠,身影如魅。
只是能见速度已然变缓。
他周身不远,可见服下无痛蛊的穆流风几人喊杀不迭,去臂断骨亦不滞顿,狂态毕显。极为慑人。
然也一个接一个地凋敝,后倒,人头落地,四肢皆去。
纵白颈侧又中一弩,哀嚎一声喘息着涌血后退,周身只见殷红色的长毛。
“小子!这第二刀,我看你还挡不挡得下!”弋仲仰笑数声,突然大喝一声拖刀疾行,径直向面前黑衣人冲杀过去。
“萧儿!”
电光火石之间,闻清音忽起,如空谷拨弦。
黑衣之人双目微微一睁。
罗甸城门之上。
盲目之人双手扶在城墙上,闻着漫天血腥味中夹杂的那一缕熟悉的冷樱香气,声颤而凛:“接剑。”
弋仲与他同时抬头,但见火光映亮白衣,城门上方,一柄青锋古剑裹挟浑厚内力笔直掷来。
所到之处人群俱被劲浪冲开,竟无人能阻。
麟霜剑随即“叮”的一声斜插入地,沙砾石飞,惊尘四散。准确地落在黑衣之人身前一步。
而那骑狼而来的人,仰首望着城墙上那一袭白衣人,未能回头。
脑海中瞬息万变。
血惊冷,血炙热。澎湃,翻涌,熨烫。
胸口冲撞不止的窒息疼意,陡然间让他如此清醒,又如此恍惚。
觉得自己死了。
觉得自己活了。
又死了。
又活了。
这世间至此唯有一人,能叫他在瞬息之间生生死死。
这世间至此唯有一人,能叫他死而又生,生而又死。
这世间至此唯有一人,能教他甘愿为她生,为她死!
弋仲眉间猝然一拧,当即大步跨出举刀便劈!
但见黑影一纵,掠如电光疾影。
而后“铿”然之声乍起,剑出有声,寒光如雾。
麟霜剑出鞘的那瞬,剑刃微光照亮了云萧的眼,顷刻间举世纷繁,喧嚣浮华,白云苍狗,于此刻万籁皆寂。
他道:“赐教了。”
弩
冷月下。
黑衣之人拔剑而出的下瞬……
城门上的白衣女子陡然闷咳一声,喉中涌血。
端木若华身形一颤,踉跄向后,被叶绿叶和璎璃一左一右一把扶住。
城墙下刀剑相击鸣声铿然,电光火星四射飞溅,被羌兵所围的两人激斗正酣,兵刃数次擦身险甚。
叶绿叶执剑便欲从城墙上跃下:“我下去助他。”
一只手却被一人一把抓住:“不可下去!”
穆流霜看着火光中血染甲衣还在拼杀的穆流风。
其身边左右的最后几名骁骑正一个接一个地倒下,断腿去足,残肢沥血。
原本威猛的巨大白狼身中数十箭亦步步后退,血流一地,喘息难立。
羌兵还在源源不断地冲杀过来。
包围、逼近、血战、倒落。
文墨染身一颤,眼见叶绿叶蹙眉回望过来,手心不觉汗湿。
他在她冷肃的目光中微微松开了手,只是下一瞬又再度用力握紧。“你内伤还未愈,下去助益恐微,不如留在端木先生身侧护卫先生安危,否则你若去助,先生身边便无高手了。”
叶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