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常身量的人,正用血色的丝线牵引着它。
在这一人一傀的脚下,踩着好几个人,这些人身上都穿着棠锋宗的弟子袍服,衣服已经被血染红。
棠锋宗的弟子们横七竖八的堆到了一处,七窍流血,满脸痛苦的呻吟着。
他们的脖子和手上,都被血色的枷锁禁锢着,又被长长的血锁链牵制,锁链的另一端,都集中在了站着的男子手中。
男子的脸上沾着不少血,看样子应该是溅上去的,将原本还算俊秀的脸,衬得阴邪诡谲。
在看清了这张脸之后,余晖暮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他薄唇微张,似要唤出那人的名字,可那人嘴角挂着的恶劣笑容,那熟悉的脸上展露的陌生表情,又让他一时语塞。
男子显然没有注意到余晖暮,此时他正紧紧地攥着那几条血色锁链,像是牵狗绳一样牵着那几个棠锋宗的弟子。
他放声大笑着,“就凭你们,还想偷袭我,真是一群没眼色的狗东西!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他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个棠锋宗弟子的脸上,使劲揉搓,“话说,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们,你们这是何必自找苦吃呢?不知道我正愁着没血用吗?那几个该死的……”
话到一半,他的余光似乎终于透过传送阵上的红光,看到外面还站着一圈人。
于是,男子的目光,从他脚下那群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棠锋宗弟子,看向了传送阵之外。
在一群站着的人当中,那唯一坐在椅子上,靠着椅背,支着扶手,摇着折扇的家伙,就尤其显眼了。
加上飘在那人身边的鬼,和站在那人身旁的两个男子,正是那四张让他恨极了的脸!
不过,恨归恨,他现在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血,根本不是这三人一鬼的对手,更何况这这三人一鬼身后的人数,又增多了!
“你!你们!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,你们怎么还待在传送阵外面!”男子神色微变。
他明明在传送阵的那一头等了很长时间,估摸着这一群人应该离开了,才跳进传送阵的。
很快,他又故作镇定,色厉内荏道:“呵呵呵,正好!省得我到处去找你们了!”
来人正是燕归暇,他和棠锋宗的弟子们几乎不分先后,一起从传送阵里出来了。
只是横着出来和竖着出来的区别。
“救,救命……”还有意识的棠锋宗弟子,艰难地睁开眼,朝云桓宗弟子们所在的方向,伸出沾满血的手,“救救我们!”
“这家伙,这家伙他,他是血……”话没说完,又呕出了一口血。
他们这样子如此狼狈,白毓瑛面露不忍,只不过还不等她开口,华吟已经站出来。
“呸!你们还哪来的脸说这种话!”
“就是!当初你要把我们关在门里面喂妖兽的时候,可不见你们有半点犹豫呢!”
“你们棠锋宗弟子的命是命,我们云桓宗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?”
“我看这位公子骂得对,你们就是狗东西!白眼狼!”
燕归暇明显一愣,随后又大笑出声,挨个狂踩了距离他最近的几个燕归暇弟子几脚,“什么啊,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儿的呢?原来不是啊,你们这人缘也太差了吧。
不过想想也是,突然蹿出来,二话不说就偷袭我,就你们这样的,人缘不好也很正常。”
褚清钰笑眯眯道:“燕归暇,你有没有想过,他们会攻击你,和你没什么关系,而是和你这具身体有关系呢?”
燕归暇满眼警惕地盯着褚清钰:“哼!用得着你来提醒我?我一早就猜到了,肯定是燕十九那家伙招惹的外债!”
闻言,余晖暮的身体明显晃了晃,死死地盯着燕归暇。
薛逸想到自己方才还担心燕归暇会仗着这张脸和这个身体,编谎言将余晖暮骗得团团转,就希望时间倒流,让他回去把那没必要的想法抹去。
褚清钰:“燕十九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你还占了他的身体,契约了他的魂魄,修习了他自创的血术。
可以说,你现在所拥有的所有力量,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,没有他,哪来现在的你?”
薛逸和庖辉:“……”诛心啊!一语双杀啊!
他们视线在燕归暇和余晖暮之间疯狂徘徊。
不出意外的看到余晖暮的表情变化。
几乎是本能的,他们开始往后倒退。
女修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看到薛逸和庖辉负在身后的手不断地做“退”的手势,便也跟着退。
“呸!”燕归暇面露嘲讽之色,“一个燕氏的叛徒,死后尸身和术法能为我燕氏族人所用,那是他的福气!我能用,是凭我自己的实力!”
“你的实力?”褚清钰笑道:“恕我直言,你就算使出全力,都不及燕十九半分,真不知道你们是用了什么不干不净的手法杀了他。”
燕归暇:“你少在这里揣测,燕氏族人是先堂堂正正与他约战的!”

